10月24日下午，浙江省政府新闻办举行新闻发布会发布前三季度浙江经济运行情况。省统计局总统计师王美福，国家统计局浙江调查总队副总队长沈国良出席发布会介绍相关情况，并回答记者提问。发布会由省政府新闻办新闻发布处邱在文主持。浙江日报、浙江卫视、浙江在线、浙江发布、中新社、钱江晚报、香港商报等30多家媒体参加了发布会。

浙江日报：问三个问题，第一个是请王总帮我们分析一下今年前三季度浙江经济运行中的亮点。第二个问题是，我们通过您刚才通报的数据和一季度、上半年进行比较，GDP增速有回落的态势，请问您是怎么看待当前这种回落态势的？第三个问题，现在进入冲刺“全年红”的关键阶段，在这个阶段浙江有哪些有利的条件，存在的困难又是什么？谢谢。

王美福：谢谢您的提问。回答您的三个问题，要对前三季度浙江经济形势做一个全面的解读。当前世界经济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增加，全球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正处在从中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的转型中，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保持经济稳定增长的复杂性、艰巨性增加，很不容易。前三季度浙江经济增长6.6%，比全国高0.4个百分点。也符合预期，省政府在确定今年经济目标的时候，提出今年预期目标是增长6.5%左右。从相关省份发布的数据看，这样的速度在经济大省中领先。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也是全省人民共同奋斗的结果。有几点值得肯定：

第一，这个成绩是在全国经济总体稳定的良好大局下取得的。党中央审时度势，对今年的经济工作提出了“巩固、增强、提升、畅通”8个字的方针，并要求进一步做好“六稳”工作，坚持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坚定不移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前三季度全国经济增长6.2%，在周五发布会上国家统计局已经作了非常详细的解读，这个6.2%在目前经济总量1万亿美元以上的主要经济体里是增长最快的。所以，浙江的成绩是在全国经济保持稳定的良好大局下取得的。

第二，这个成绩是在积极应对外部环境复杂多变的形势中取得的。浙江省外贸依存度很高，2018年进出口相当于经济总量的比重是50.7%，出口依存度38%左右，进口依存度13%左右。稳外贸、稳外资是浙江稳增长的很重要的方面。前三季度进出口总额增长6.3%，出口增长7.5%，出口额占全国的份额达到13.5%，同比提高0.3个百分点，创近几年来的最高占比。稳外贸既是浙江经济稳增长的重要支撑，也为全国的稳增长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前三季度，全省实际使用外资109亿美元，增长18.7%，是在积极应对外部环境变化中取得的。

第三，这个成绩是在积极应对重大自然灾害中取得的。8月份的“利奇马”超强台风对我国、我省经济社会造成巨大影响。我查了一下，“利奇马”超强台风造成我国1400多万人受灾，直接经济损失500多亿，其中浙江死亡人数45人，失踪3人。根据相关部门在台风期间的调查，台州、温州、宁波一带因为“利奇马”停工、受灾影响的企业18200多家。现在企业关停一天损失非常大，对经济直接产生的影响也是非常之巨大。据省经信部门测算，“利奇马”超强台风使得8月份当月工业经济增速回落1.2个百分点，对三季度工业生产影响0.15个百分点。所以，在看经济增长变化的时候，既要看长期因素变化，也要看特殊阶段的短期因素带来的影响。

第四，这个成绩是在坚定不移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取得的。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浙江省委、省政府出台高质量发展的组合拳60招，60项举措取得积极成效。核心就是把数字经济作为一号工程。浙江作为6个全国数字经济试验区的省份，要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前三季度规模以上工业中，数字经济核心制造业增加值增长13%，增速比上半年提高1.4个百分点，高技术、高新技术、高端制造、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增速都比规模以上工业要快。我们和相关部门研究建立了人工智能经济的统计监测制度，也做了监测评价，前三季度人工智能产业增加值增长19.4%，增速更快。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金融风险得到有效的防范，不良贷款率降至1%，是全国最低的省份之一。相关的先行指标，像PMI、新订单指数等三季度都回到扩张区间，我对未来发展还是充满着信心。

从前三季度浙江的经济运行情况来看，浙江经济朝着高质量发展的态势没有变，GDP增长6.6%的速度客观反映了当前经济变化，也为下阶段全面完成全年预期目标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从当前的种种变化迹象分析，特别是9月份工业经济开始回稳，投资保持着较快的增长态势，全国投资增长只有5.4%，浙江投资增长10.1%，其中制造业投资增长15.2%，服务业投资增长10.1%，民营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长7.5%，等等因素为确保实现年度目标提供了有力的支撑。所以，我认为完成全年增长6.5%的预计目标任务有保障，支撑条件非常多，积极因素非常多。我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全省人民共同奋斗，今年一定能够实现经济平稳增长、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大好局面，谢谢。

香港商报：想问一下王总对工业生产的走势怎么看？谢谢。

王美福：谢谢您的提问。今年工业生产的形势波动比较大，受外部环境的影响，受宏观政策的实施所带来的一些影响，特别是减税政策带来的影响，以及“利奇马”超强台风等自然灾害的影响，走的是一条惊心动魄的增长曲线，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从一季度增长8.9%到上半年增长6.2%，再到前三季度增长5.8%，波动比较明显，这与去年外部环境的变化，去年下半年开始抢单出口等等，都有一定的关系。我觉得工业经济保持稳定增长的态势有以下几个积极变化：

第一个积极变化，三季度当季的浙江工业经济已经开始回升走稳。7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4.5%，8月份增长4%，9月份增长6.3%。我刚才提到，据经信部门测算，8月份台风影响工业生产1.2个百分点，如果把这1个多点加上，8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5%左右，从7月的4.5%到8月的5%左右，到9月的6.3%，呈逐月上升态势，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变化。

第二个积极变化，经济新动能发展态势非常之好。刚才提到，数字经济核心制造业增长13%，高技术、高新技术、装备制造、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增速都比规模以上工业增长速度要快。1-8月研发费用支出相当于营业收入的比重达到2%，同比提高0.3个百分点。据测算，1-8月研发经费的支出达到949亿元，增长15.5%。新动能创新发展的良好态势对下一步工业经济的稳定增长有着一个非常好的支撑。

第三个积极变化，营商环境大大改善。刚刚看到世行发布的结果，中国营商环境列世界第31位，提升了15个位次。浙江以“最多跑一次”改革来推动营商环境的改善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从企业审批这个角度来讲，今年9月底，全省市场主体已经达到702.8万，其中注册为法人企业245万，营商环境得到大大的改善，为创业创新提供了积极的发展氛围。

第四，一些大项目正成为支撑工业经济稳定向好的一个重要基础。舟山绿色石化已经投产，现在每个月都有几十亿的产值，为全省工业经济增长带来拉力。对工业经济影响比较大的汽车制造也有了积极向好的态势，汽车制造业增加值降幅进一步收窄。

统计上还有一个积极因素，去年四季度是去年全年工业增长的低点，去年前三季度规模以上工业的增长达到8%，四季度增长5%左右，从高基数转向低基数。所以，支撑条件较多，我对全年的工业经济进一步向好充满着期待，谢谢。

浙江卫视：想问一下王总，刚才您也分析了我们在前三季度是6.6%，全年的目标是6.5%，想请您再做一个判断，从现在这样一个趋势来说四季度全年整个趋势会是怎样的？四季度我们有哪些优势？还有一些什么问题？谢谢。

王美福：谢谢您的提问，其实这个问题在前面两个回答中也基本涵盖了，在这里再作一个概括。从全年预计目标看，前三季度已经有6.6%的增长速度，为我们完成全年目标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

第一，从产业基础看，服务业依然是支撑。前三季度，第三产业的经济增长贡献率是59.3%，接近60%，四季度是传统的消费旺季，服务业依然能够提供积极的支撑。前段时间一位经济学家讲，国内需求潜力非常大，大概是10亿人没坐过飞机，5亿人没用过抽水马桶。前三季度，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等其他营利性服务业增加值增长11%，1-8月规模以上服务业营业收入增长15.2%，服务业依然是经济增长的非常强的支撑。

第二，投资是稳增长非常重要的一个保障。今年投资稳中提速，在主要经济大省中，除了广东，浙江增长速度是最快的，特别是项目投资、民间投资、制造业投资保持着非常好的增长态势。浙江投资新政出来以后，民间项目投资增长17%，高新技术投资增长20.6%，交通投资增长17%，制造业投资增长15.2%等等，能够为稳增长提供坚实的基础。

第三，工业经济积极向好的态势已经开始形成。PMI、新订单指数、消费者信心指数等都有所回升。从就业市场看，一定程度还存在招工难，从劳动管理部门监测的情况看，还有17%的企业存在着用工短缺。所以，我认为完成全年目标有保障，确保完成的积极因素很多，只要我们按照省委、省政府的决策部署扎扎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一定能够完成预计目标，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谢谢。

浙江经视浙样红记者：前三季度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了2.6%，其中猪肉价格和鲜瓜果价格上涨幅度在20%上下，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之后我们的食品价格会持续走高吗？还有，为什么猪肉价格和鲜瓜果价格上涨的幅度相对较大，但CPI指数的上涨幅度还是相对较温和呢？谢谢。

沈国良：谢谢这位记者朋友的提问。CPI是关乎民生的一个重要指标，前三季度浙江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2.6%，比上年同期扩大0.3个百分点，比上半年扩大了0.1个百分点。以往我们CPI发布时分类指数有八大类，其实我们可以在这八大类的基础上进一步概括，分成三大类，就是食品与烟酒类，服务价格类和工业品类。从今年前三季度情况来看，推动浙江CPI上涨的主要动力是食品烟酒类，同比上涨4.9%，在CPI 2.6%的涨幅中有1.4个百分点是由食品烟酒类价格上涨拉动的；服务价格类上涨2.1%，工业品类上涨较为温和，上涨1.2%。今年前三季度跟前面两年不同的是，前两年推动浙江CPI温和上涨的主要是服务类价格，比如医疗、教育等等，今年则主要是由于食品烟酒类价格上涨幅度较大。

从我们分析来看，食品烟酒类上涨主要是由于以下三类食品价格上涨导致的：第一是猪肉类，第二是鲜瓜果类，第三是蔬菜类。正如刚才我们的新闻发布稿里提到的，前三季度猪肉价格同比上涨19.0%，拉动CPI总水平上涨0.4个百分点，其中9月份同比涨幅达到了47.8%。第二就是鲜瓜果类上涨了21.5%，第三是鲜菜类上涨了6.0%。

那么关于猪肉价格上涨，这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扼要来讲，今年的猪肉价格上涨主要有三方面原因：一是受非洲猪瘟的影响，生猪供给持续收缩，我们浙江是生猪调入大省，自给率比较低；二是生猪的养殖、运输物流成本比以往有所上升；三是去年前三季度猪肉基期价格较低，导致今年各月同比涨幅维持在较高水平。

关于这位记者问到的，为什么猪肉价格上涨这么多，整个CPI指数却还是2.6%？这是一个统计上的问题，整个CPI的编制由上千个规格品类构成，每个都有不同的权重，各个商品和服务项目对于CPI总指数的影响程度不同。权重主要来自于城乡居民收支调查的居民消费结构数据，每五年进行一次调整。浙江前三季度的CPI指数上涨中有0.4个百分点是猪肉价格上涨引起的，但一些通讯服务类、工业品类价格上涨幅度非常小，甚至是负增长，比如上网费等，加权计算之后，就得出了2.6%这样一个涨幅。

至于后续，大家可能比较关心全年的CPI涨幅情况，浙江省委省政府今年定的CPI全年调控目标是3.0%左右，前三季度已经2.6%了，大家特别关心四季度的走势怎么样。总体上来讲，现在的宏观经济环境不具备比较大的通胀压力。我们的新闻发布稿里有一个指标，提到前三季度粮食价格是上涨0.1%，粮价是百价之王，现在粮食价格有一个比较好的稳定的基础。另外，从统计学角度看还有个翘尾因素，前三季度CPI上涨2.6%，其中有0.8个百分点是受去年的正翘尾因素影响，也就是说今年新涨价因素跟去年正翘尾因素两个数字的叠加，导致有2.6%的上涨；而去年四季度价格已经往上抬了，那么从基期来看，今年四季度反而有一个负翘尾因素，我们测算大致有-0.24个百分点，也就是说四季度通胀的压力比前三季度更小。所以结合宏观环境，我们认为四季度相对来说居民消费价格还是会温和上涨，全年3%左右的调控目标应该可以达到。谢谢。

青年时报记者：能不能从调查失业率指标介绍一下我省目前的就业情况？谢谢。

沈国良：谢谢这位记者朋友的提问。我国已经建立了调查失业率的统计调查制度，浙江的调查失业率是由国家统计局浙江调查总队调查的。就业是民生之本，就业跟宏观经济的平稳增长有很高的相关性，就业率的高低还关乎到城乡居民收入水平的高低。如果就业率高，相对来说收入群体就大，会推动整个居民收入水平的上涨。三季度浙江的城镇调查失业率是4.4%，而一季度是4.3%，二季度是4.2%，也就是说这三个季度每个季度大致上相差0.1个百分点，差距并不显著。至于三季度比前面两个季度略有上升，主要是由于三季度有较多的大学毕业生进入就业市场，我们知道现在部分大学生寻找工作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今年浙江省委省政府对城镇调查失业率调控的目标是5%，从数据来看，前三季度一直在5%的范围以内。就整个浙江的就业总体形势来看，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大致有两方面的因素：一个是跟浙江整个经济保持着平稳发展这个宏观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前三季度浙江主要经济指标好于全国、领跑东部，这为浙江劳动力就业市场提供了一个好的基础。第二个原因，就是浙江的各级政府、各个部门能够积极贯彻中央的相关就业政策，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今年浙江1至9月份城镇新增就业94万人，而全年的目标是80万，也就是说我们前三季度已经完成了全年的任务，这个在全国也是保持领先水平的。以上就是我们浙江保持了相对比较低的调查失业率的两大原因。当然了，就业市场永远会存在一些结构性矛盾的，部分地区、部分行业由于经济下行压力的增大，就业的需求也会减弱，另外我前面已经讲了，就是部分大学生的就业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困难。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浙江从目前情况来看，调查失业率保持在调控目标5%以内是可以实现的。谢谢。

中新社：我想问一下在中央部署的“六稳”这方面，浙江的成效怎么样？刚才已经介绍了非常多的内容，可不可以重点介绍一下稳外资和稳预期，谢谢。

王美福：谢谢您的提问，去年中央政治局研究经济形势的时候提出了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的“六稳”工作任务。从今年前三季度的情况来看，“六稳”工作在浙江还是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稳就业，刚才沈国良同志作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解读，前三季度全省新增就业94万人，三季度全省城镇调查失业率4.4%，在预期的范围之内，可控之中。浙江市场主体多，就业岗位非常丰富，只要你有就业意愿，找工作不难。但是从企业层面看，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存在招工难的问题，所以说稳就业没问题。

稳金融，打好金融风险战是三大攻坚任务之一，浙江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出台了很多有效举措，前三季度金融机构存贷款保持较快增长，存款增长11.5%，贷款增长15.8%，这是金融市场比较活跃的两个指标。与此同时，坚决防范金融风险，非常重要的指标就是不良贷款、关注类贷款等，前三季度不良贷款率已经降至1%，当前还要加强网络金融的风险防范。总体来讲，金融市场比较稳定。

您所提及的稳外贸、稳外资，前面我也做过详细解答，这里再重复一下。稳外贸、稳外资是今年省里重点抓的经济工作，成效非常显著，前三季度，进出口增长6.3%，其中出口增长7.5%，出口规模全国第三，进出口规模全国第四，出口占全国的份额13.5%，创近几年的新高。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进出口增长11.9%，出口增长12.8%，占的全省的比重进出口为33%，出口占34.1%，差不多都在三分之一左右，市场多元化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大力拓展了外贸市场。利用外资增速加快，前三季度实际使用外资109.4亿美元，增长18.7%，同时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有所加快。

稳投资，刚才我提到，投资增长10.1%，可为当前和未来经济提供非常强的支撑力。投资既是积极的消费，又是未来的增长点，同时也是人民实现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基础。

稳预期，从企业家信心指数可以得到验证。民营经济的发展态势预示着经济发展的信心，浙江规模以上工业民营企业增加值增长7.5%，民营出口占整个出口的比重又有所提高。还有刚才提到的PMI指数，新订单指数重回扩张区间。因此，从主要指标来看，浙江“六稳”成效非常显著，谢谢。